人工智能創(chuàng)業(yè)：挽歌和贊歌交替唱響，“泡沫”預言百家爭鳴
How do wildfires start（為什么野火會燒起來）?”
這是 Google 的 2017 年度視頻開篇詞的第一句，How 是年度搜索的第一熱詞。與此同時，科技媒體也開始對各行業(yè)的發(fā)展做年度總結，進而預測 2018 年的走向。
如你所見，總結篇章大多是“負面”的：知識付費狂喜褪色、共享單車集體倒閉、互聯(lián)網公司死亡名單……類似的情緒層出不窮，都可以編纂成一部挽歌集。
人工智能行業(yè)除外。
相較 2016 年，它的聲勢更加壯大，說 AI 行業(yè)過的挺滋潤好像也不為過。今年，熱錢大量涌入 AI 行業(yè)，不少創(chuàng)業(yè)公司融資額度經歷了新一輪暴增，估值翻倍，人工智能市場呈現(xiàn)一片火熱景象，而在中國，AI 被上升為國家戰(zhàn)略。
不過，每個行業(yè)在繁榮表象的背后，也總有失意落寞者黯然退場。于是，我們也試圖搜尋那些退出者，詢問 How many AI companies died?
誰倒下了？
截至目前，2017 年宣布倒閉的 AI 公司還沒有完整的數(shù)據統(tǒng)計結果。但根據上半年騰訊研究院 & IT 桔子聯(lián)合發(fā)布的《2017 年中美人工智能創(chuàng)投現(xiàn)狀與趨勢研究報告》，我們也可以從中看到一些“端倪”。
報告統(tǒng)計，截止到 6 月份，在中美共 1600 多家人工智能公司中，初步估算中倒閉公司總數(shù)已超過 50 家。當然，大半年過后，不知道又有多少公司撐大了這一數(shù)字。
如果將這些公司做一個分類的話，一個趨勢是，無人機、虛擬助理、智能硬件等領域和行業(yè)已初顯頹勢。雷鋒網選取了以下 5 個敗局項目，并簡述其潰敗的因果：
2017 年 1 月，雷鋒網就報道了已成立兩年的斯凱智能公司倒閉的消息，原因為產品滯銷積壓導致資金鏈斷裂，并拖欠員工三個月工資。
而這家公司此前曾獲得百度原副總裁李明遠投資，占股約 10%，斯凱無人機原辦公地點已被另一家公司占據使用。
無人機行業(yè)從去年 12 月至今年 1 月的負面消息接二連三，億航、零度、Parrot 等無人機行業(yè)公司都傳出了裁員消息?；蛟S，今年還有其他無人機公司面臨經營困難，卻未有消息傳出。
這與在持續(xù)近兩年快速增長后，2016 年無人機資本市場開始遇冷的大環(huán)境不無關系。有數(shù)據表明，大疆的市場份額首次下降，消費級無人機市場空間已基本成形，而創(chuàng)業(yè)公司的生存空間將愈發(fā)逼仄。
而在虛擬助理領域，據騰訊研究院分析，應應-雨恒矩陣和智能萬事屋這兩家主要面向生活服務類私人助理的公司也倒下了。原因是這個領域面臨的最根本問題：難以獲取用戶，商業(yè)模式難以驗證。
在技術上，這種綜合服務類虛擬助理技術并未完全成熟，比如 APP 和其他設備的交互障礙，不完善的個性化推薦體系等都是需要克服的技術難題，也由此導致 to C 的市場并未打開。而虛擬助理目前多使用在一些邊緣低端運用，如智能客服、智能問答虛擬助理等。
位于美國華盛頓州的社交媒體 AI 管理平臺 Meshfire，宣布在 9 月 30 日正式關閉。其 CEO Eli Lsrael 通過一篇博客公布了這一消息，而倒閉的原因，則只被概括為一句話：我們已沒有了繼續(xù)成長下去的能力。
據雷鋒網了解，自 2012 年建立后，Meshfire 共進行過 3 輪總額為 35.5 萬美元的融資，最后一次是在 2015 年 7 月，估值已達到 200 萬美元。
雖然 AI 是 Meshfire 自己宣傳的最大優(yōu)勢，聲稱可以讓 AI 技術幫助社交媒體平臺管理者減輕一大半壓力，但根據 Social Media Society 記者的一次試用體驗顯示，除了界面充滿未來主義的設計感，以及那個與微軟 Cornata 定位有點相似的界面 AI 助手 Emmy，其管理功能與其他同類軟件并無太大差異。
更不幸的是，具備類似 AI 追蹤功能的軟件品牌，例如經過更新的 Backtweets 等軟件還是免費版，而社交平臺 Facebook 與 Twitter 更是自己內置了一系列數(shù)據分析工具。
英國公司 Vinaya 是屬于比較激進型的 AI 公司，它成立于 2013 年，主要提供幫助改進生活方式的科技產品，如智能珠寶掛件等，主要業(yè)務為 B2B 的可穿戴智能珠寶。倒閉的緣由是無法承擔技術創(chuàng)新的費用，步子邁得過大以致其在市場上無法立足。
同樣，成立于 2013 年的美國公司 Angel Sensor 也犯了心高氣傲的毛病。它是一家開源的可穿戴/追蹤器公司，專為開發(fā)者而設的健身追蹤器，即便已經開源了 API/SDK、傳感器數(shù)據流，融資失敗讓它徹底無緣產品的生產。
挽歌之聲
其實，從以上公司的案例中也可以看出，鮮少有 AI 明星創(chuàng)業(yè)公司倒閉的消息傳出，死掉的大多是 “含金量”并不高的公司，但這也因此被看做人工智能行業(yè)寒冬將至的一個苗頭。
對苗頭最敏感的當屬 AI 行業(yè)的專家，他們有的甚至很早就為可能到來的 AI 公司倒閉潮唱響了挽歌。
早在 4 月份，李開復就公開表示人工智能創(chuàng)業(yè)有泡沫，未來 12 個月，可能會有一批人工智能公司錢花完后會倒閉。近日，他又在“預見 2018”的主題分享中表示：“AI 項目（融資熱）是今年上半年開始的，融資差不多夠 18 個月花，明年底估計有一批公司倒掉?！?/a>
科大訊飛董事長劉慶峰也有類似的預言。他認為，過去一段時間許多創(chuàng)業(yè)公司存在純粹炒作人工智能概念的現(xiàn)象，而隨著競爭的加劇，這些公司就是可能會倒閉的那一批?！熬拖癞斈昕椿ヂ?lián)網泡沫看一樣，站在 2002 年看是大泡沫。”
更尖銳的聲音來自“新經濟 100 人”CEO 李志剛。他說，未來兩三年，95% 以上的人工智能創(chuàng)業(yè)公司要倒閉，他的理由一是前提不足，二是商業(yè)化滯后。前提不足指的是，“沒有云計算就沒有大數(shù)據，沒有大數(shù)據，人工智能就是扯淡?！痹谒磥?，目前大數(shù)據主要掌握在少量巨頭和政府職能部門手中，而作為大數(shù)據前提的云計算才剛剛起步。
泡沫？“熱身”剛結束
唱衰者有之，然而，卻也有些業(yè)內創(chuàng)業(yè)者高唱“反調”，為人工智能公司的發(fā)展勢頭叫好。
在 2018 網易經濟學家年會論壇上，曠視首席科學家孫劍對當下人工智能泡沫論調進行了反駁。“前兩次是人工智能泡沫，這次不是泡沫，最大的不同是這次商業(yè)化的進程落地與前兩次比起來都是扎扎實實的?！敝档靡惶岬氖牵瑫缫暱萍荚?10 月底完成 C 輪融資 4.6 億美元，刷新了世界范圍內 AI 領域的融資記錄。
也有人拿共享出行的例子與 AI 相比較，中科視拓創(chuàng)始人山世光則回應說：“(AI 與共享出行的)不同是碎片化特別嚴重，碎片化指的是需求不是特別標準，不是做一個東西之后，其他的馬上都可以跟上去用了?！?/a>
他舉例說，即使細化到人臉識別這個領域，細分的話也會有十幾種不同的場景，每一種場景可能都需要積累不同的數(shù)據，甚至算法要進行相應的改變。因此他認為，人臉識別這條賽道短期內是多家公司共存的局面。
在 AI 領域融資額和所創(chuàng)造的價值上，第四范式創(chuàng)始人戴文淵與李志剛的觀點形成了鮮明對比。盡管他認為單看一家公司可能會存在泡沫，甚至會倒閉，“但這個行業(yè)，我認為完全沒有泡沫，甚至還要再漲兩三個數(shù)量級。”
他說，現(xiàn)在 AI 公司拿到的所有的錢加起來遠遠低于 AI 公司每年給行業(yè)創(chuàng)造的價值，甚至不是一兩個數(shù)量級的問題?！拔覀內シ湛蛻魟?chuàng)造的利潤，少則幾個億，多則上百億，這些和我們現(xiàn)在融到的錢，和估值比起來真不算什么。”
“Search on”
看到正反雙方的觀點，他們從各自不同立場出發(fā)，看上去都似有道理，卻也讓人們對 AI 行業(yè)未來的發(fā)展脈絡陷入疑惑。幾乎所有向外界輸出 AI 泡沫觀點的人，都說未來一年 AI 公司會哀鴻遍野；持相反觀點的人則表示，AI 公司們只進行了一輪“熱身”，還沒到真正大爆發(fā)的時段。
但無論如何，人工智能這件事并不存在泡沫，這是無疑的。而對 AI 公司而言，有沒有泡沫的答案真的有那么重要嗎？思考如何保證自己即使在泡沫期間也不會死掉，難道不是更重要？
至于接下來一年里 AI 行業(yè)究竟會發(fā)生什么，目前所有的答案終歸也只能是猜測。我們不必像是面臨一場賭局，站在二元對立的情景里，為選擇哪個答案所苦惱。
正如身處在這樣一個令人沮喪又滿懷期待的世界，Google 在年度視頻里將所有關于 How 的疑問，最終都歸結為一個看上去無關緊要卻又給人以希望的回答。
所以，如果你問 2018 年，人工智能行業(yè)將走向何方？
“Search on.（繼續(xù)探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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